☆.☆.☆.☆.☆DeathworldGun_Piao.☆.☆.☆.☆.☆.☆.
眼前的景象迷離虛幻,噪雜的人聲在耳邊不真切地響著;旗奕的笑臉,送到嘴邊的佳肴,都那麽朦胧……韓玄飛混混噩噩的頭腦裏,只有一個念頭:
我竟然連他的一個吻都抗拒不了……
他把我交給別人隨意地玩弄、讓我光著身子示衆、讓……面前這些喝著酒笑著說恭喜的人,有多少看過我被那樣的羞辱?
我穿再多的衣服又有什麽用?我在他們眼裏永遠是光著身子,被男人玩弄的人!
沒有比這更羞恥的了!
可這樣侮辱我的人,而我竟連他的一個吻都抗拒不了……若他的手伸進我的衣服裏,象原來那樣愛撫我,象原來那樣舔遍我的全身呢?
……
一股強烈的快感從下身急速地湧起,迅速擴散到韓玄飛的全身。好想、好想……韓玄飛咬住牙,用盡力氣去忍住太過劇烈的感覺。他的全身象要起火似的滾燙,但心冷得如冰!
根本無法拒絕……被他擁入懷裏,被他一次次進入的歡愉,如蟻附骨。
我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一個淫蕩卑賤的人了?他那樣對我,而我……竟然還想被他擁抱.!被他戴上戒指的那一瞬,我竟然還會有幸福的感覺!
我、我……
羞憤欲絕的韓玄飛,全身止不住的顫抖,臉上一片蒼白。
時時都在注意著他的旗奕,不顧韓玄飛虛弱的抗阻,將他摟進懷裏,來回撫摸著他的背,讓他緊繃的身體慢慢地松馳下來。整個酒宴中,旗奕一刻都沒有松開他,一直緊緊地把韓玄飛摟在懷裏,一邊邊地安撫著他。
夜深,旗奕懷抱著身穿白色和式睡衣的韓玄飛,靜靜地坐在房前的前廊上,看著漫天飛舞花瓣。夜涼如水,在月光映襯下的粉色小花,帶著夢幻般的光芒,象無數輕飛的精靈,在天地間飄蕩,又輕輕落在園中清澈的池水裏……
韓玄飛靠在旗奕的懷裏,神情恍惚地看著這如夢似的美景,看著兩人手指上那銀色的小圈……
這是幸福嗎?
“玄,我愛你!無論你疾病、健康、貧窮、富有,我都和你在一起!”在耳邊輕柔的誓言,如神的低語,莊嚴而又神聖,滲進冷硬的心,一點一點地溶化著它……
不……
韓玄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……
☆.☆.☆.☆.☆DeathworldGun_Piao.☆.☆.☆.☆.☆.☆.
第二十三章
時間很快就從春進入了初夏。炫目的陽光灑入這個日式的庭院裏,給翠綠的枝樹染上一層薄金,映得滿室生輝。
滿院綠蔭遍地,間中有嬌豔的花朵盛開;彎彎曲曲小徑鋪著條石,在疏樹矮草中穿過,青苔綠草漫上石階,沒入水中,更映得池水清碧;清爽的微風穿花過樹而來,柔柔地掠過人身,滌去初夏的暑氣,沁沁涼涼得讓人舒服得幾近迷糊。
深木色的回廊略高于地面,接著一個和式的臥室。臥室的推門大大的敞開,韓玄飛平時常靠在臥室的床褥上,看小院裏的風景,而旗奕就靜靜地坐在一邊陪他。
潮氣最大的春天過去了,韓玄飛的身體沒有象之前那樣酸痛。再加上旗奕每天都給他擦虎骨酒,按摩身體,抱著他泡溫泉,配合精心調制的飲食,讓韓玄飛的身體有了一些好轉。
于是,在天氣好的時候,旗奕就會推著他外出逛逛,買點小玩意,或者在小店裏吃日本的小食,生怕他一直呆在屋子裏太悶了。
只是無論旗奕怎麽做,韓玄飛都是冷冷的表情,根本不理他。劉明遠照顧他時,他還會說聲謝謝,但只要是旗奕在,他就一聲不吭,看也不看他。
旗奕也不強求。他並不指望韓玄飛會很快就原諒他,以他的個性,這是根本不可能的。他只是想……總有一天的,總有一天玄會對他笑的!
他有耐心,可以慢慢的等……他們還有時間,一年不夠,兩年!不然,十年夠了嗎?只要能永遠和玄在一起,只要能永遠這樣抱著他,他就覺得幸福……
他常常在韓玄飛的耳邊輕聲說話,講他小時候的故事,計劃他們將來的生活,說亂七八糟的笑話……更多的時候,他只是抱著他,一起看小院的風景,看花落花飛,聽莺啼鳥鳴。
日子就這樣靜靜滑過,似乎要滑到永遠,直到年華老去,青鬓華發……
如果沒有那一天……
那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,陽光照在這個古老的城市,減了一份的炎熱。在清風的輕拂下,和熙怡人。
他一如往常地推著行動不便的韓玄飛在前面走著,保镖走在不遠的後面,四散開來,不引人注意地跟著旗奕。
旗奕本是堅決不要縱橫的人,但據確切消息,伊勢家殘余的手下誓殺旗家兄弟報仇。在不得已中,他只得接受了旗揚的安排
但他自認消失得很隱密,所以並不認爲伊勢家剩下的那點人能找得到他。他時時爲還在東京的旗揚擔心,自己卻把全部心思放在韓玄飛身上,仍是常帶韓玄飛外出散心。
在古城的靜巷裏,斑駁樹影在地上晃動,明亮的陽光穿過樹葉的間隙,在地上輕跳。旗奕和韓玄飛坐在樹陰下的圓桌邊,喝著茶,看著對面的小小神寺,享受夏日裏的清涼。
茶香輕揚,淡碧色的清茶在紫砂茶盞中微蕩……
神寺那邊閃過一個人影。
風掠過,花香浮動……旗奕心中一凜。
有個保镖從暗處出來,靠近旗奕;旗奕看向邊上的韓玄飛――他神色自若地喝著杯中清茶,清淡如風……旗奕正想伸手拉韓玄飛,忽見韓玄飛眼光一閃……
“臥倒!”旗奕大喊,抱住韓玄飛,就地一倒。順勢掀翻桌子,擋在面前!
子彈破空而來,撕裂空氣,密集地讓人一時擡不起頭。在桌子的遮擋下,旗奕把韓玄飛一把推到一棵樹後,自己掏槍應戰。
堅硬的木桌,擋不住子彈的穿透,一顆子彈擦旗奕手臂而過,留下一道血痕。
旗奕看向一邊樹後的韓玄飛,心裏慌了,“若我被打死了,玄怎麽辦?誰來照顧他?”巨大的恐懼沖上他的心頭,旗奕害怕得手直抖,幾乎要拿不住槍。
樹後的韓玄飛仍是神情淡定,只是兩眼一直凝視著旗奕,沒有移開……
一聲驚呼,那個保镖的手中彈,槍掉下!
這時,對面的槍聲低了點,躲在旁邊的縱橫保镖的火力壓下了對方的勢頭。一人大叫:“拉奕哥過來!”
在旗奕心緒紛亂,還在看韓玄飛時,被人一把抱住,被大力拉向對面的房子後面。他大驚要回身,卻被前面伸出的手拉住,拖入屋後。
☆.☆.☆.☆.☆DeathworldGun_Piao.☆.☆.☆.☆.☆.☆.
“玄!不,玄!你他媽的放開我!放開我!”旗奕拼命掙紮著,想回到韓玄飛的身邊,無奈卻被死死抱住。子彈在周圍激烈飛旋,挾焦熾的空氣撲面而來。對方的火力加大,非置旗奕等死地不可!
旗奕無法跑回原處,只能先求能消滅對手。他繼續開槍,在間隙中扭頭,心急如焚地看一眼小路那邊的韓玄飛。
戰況激烈膠著,但對方明顯不是縱橫的對手,形勢開始控制在縱橫手中。旗奕稍松了口氣,停下槍,想再看韓玄飛的情況……
背後突來的慘叫讓他一驚回頭,正目睹身後的屋頂上直摔下兩人,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不動。
旗奕的心猛地縮成一團,強烈的後怕讓他腿都軟了:他們都忽視了這個死角,若這兩人沒被打死,他旗奕今天絕對是死定了!
他滿身冷汗,用手擦了下臉,向旁邊的保镖說了聲謝謝。那個人沒有回答,只是驚愕地看著對面,臉上有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旗奕不解地順著視線看去……他看到了對面的韓玄飛,仍是靠著樹幹不動,肩膀上卻有血迹漸漸暈開。垂下的手握著一把槍,他靜靜地看著自己,眼裏有訴不盡的溫柔……
旗奕呆了呆,猛然醒悟――是韓玄飛殺了那兩人,救了他!
玄?玄救他?
上次救他是爲了取得他的信任,但這次呢?他不是恨他嗎?他不是一直想置他于死地嗎?無論自己對他怎麽好,他都要把他繩之以法,可現在爲什麽要救他?
一時間,旗奕腦中亂成一團,只是死死地盯著韓玄飛……
他看到韓玄飛輕輕地吐了口氣,把一直停在他身上的目光轉開,看向遠處的天空。
天很藍,幾乎是透明的輕雲如扯散了的絲絮一般,飄浮在藍天中。風中有花草的清香,微涼,軟軟地吹過……
如此鮮活而美麗的世界!
韓玄飛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,他閉上眼,象是在很舒服地感受著這一刻美好的時光。
旗奕只呆了幾秒,就回過了神。他很清楚地看到韓玄飛的笑,帶著輕松解脫的味道……他曾見過!
“不!”旗奕狂叫。
韓玄飛拿槍的手慢慢擡起……
“玄,不要!”因巨大的恐懼而突生的力量,讓旗奕一下就甩開了拉住他的手,不顧外面仍是子彈橫飛,直撲向韓玄飛!
槍抵住了太陽穴……
旗奕整個人撞過來,韓玄飛一歪!
槍響,鮮血四濺!
韓玄飛滿臉是血,仰頭倒下……
“不!不!玄,玄!你不要這樣!我求求你不要死!求求你睜開眼!”旗奕如一只受傷的野獸,瘋狂地搖晃著地上的人,淚和血從他臉上一起流下。
整個世界一片的血紅,模糊而不真切。什麽槍戰,呼喊聲都聽不到了,只有眼前那緊閉著眼、一動不動的人。
“奕哥,奕哥!警察來了!快走!”逼近的警笛聲刺耳尖叫,消滅了殺手的保镖死命叫著旗奕,“奕哥快走,如果被警察抓到就完了!”幾個人上來一起拉開旗奕。
“不!不,玄還沒死!子彈沒有擊中太陽穴,只是擦過去了!我要趕快帶他去醫院!他不能死!不能死!我要跟他在一起!你們放開我!”旗奕死命地抱住懷裏的人,兩眼血紅地狂叫。
保镖狠心地把流血的韓玄飛從旗奕懷裏奪下,不顧他的激烈反抗,硬是把他架走:“警察會送他去醫院的,我們救不了他!警察會送他去的醫院的!”
“不,你們放開我,他還沒死,我要救……”槍柄重重地打在旗奕的頭上,旗奕兩眼一黑,暈倒在保镖的身上。
☆.☆.☆.☆.☆DeathworldGun_Piao.☆.☆.☆.☆.☆.☆.
“情況怎麽樣?”從東京趕來的旗揚,問守在急救室門外的手下。手下搖搖頭說:“一直在搶救,送進去已經五、六個小時了,還是沒有消息。”
旗揚神色黯淡了下來:“那旗奕呢?”
“他們給奕哥打了穩定劑,現在應該是在家裏睡著了。”
旗揚點點頭,沒有再說話。
雖然日本警方從來沒有過問過他們,但他們畢竟在中國犯下案子,每一步都得小心謹慎。這次又發生槍戰,送醫搶救的韓玄飛又被人常看到和旗奕在一起,以後的麻煩事一定少不了。
縱橫爲了能在日本站住腳,一開始就和日本最大的黑道組織山口組接上關系。山口組的老大佐藤健原就和旗揚交情甚好,現在縱橫來投靠,並送給山口組一大單的武器生意,讓山口組獲利極豐,兩下交情更是融洽。
有這個大靠山,旗揚倒不懼日本警方會拿他們怎麽樣,何況事情又不是他們挑起。只是事情安排得讓警方也要有面子,對上頭能交待,必須要周詳進行。
現在首要的問題是穩住旗奕,不能讓他來醫院。這個醫院到處都是警察,一出點什麽事,就會影響大局,造成不可收拾的麻煩!
旗揚重重地歎了口氣,煩燥地在室外踱步。有個縱橫的人過來,在旗揚耳邊低語:“警察要叫人去問話,已經派人去奕哥那了。”
旗揚嗯了一聲,轉身向身後的陳君毅道:“劉明致那邊如何?”
“他已經事先和旗奕那邊的人通過話,現在正在趕去。佐藤先生也已經和日本警方高層聯系上了,揚哥放心。”陳君毅低聲回答。
旗揚聞言松了口氣,現在讓他擔心的是旗奕。要是韓玄飛救回來也罷了,若是沒救成……旗揚只覺得心慌意亂,簡直不敢想下去。
手術室的門開了,醫生邊摘口罩邊走過來,“病人的家屬在嗎?”
旗揚一僵,立刻走過去;“我是!他怎麽樣了?”
“對不起。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!他失血過多,再加上本身身體就不好,在手術中因心力衰竭死亡。請節哀順便!”
旗揚的頭腦轟地一聲響,空白一片!
韓玄飛死了!
就象被一桶冰水從頭澆下,旗揚渾身冰冷,臉色慘白,嘴唇哆嗦地說不出話來。
旗奕!旗奕怎麽辦?我弟弟怎麽辦?等他醒來,要見韓玄飛怎麽辦?
他受不了的,受不了的!
旗揚從來沒有感到過這麽的無力,恐懼和擔心讓他渾身的力量象被抽空一下,搖搖晃晃地幾乎站不穩。黑翼趕緊上前抱住欲墜的旗揚,要把他扶到邊上坐下。旗揚阻止了他的舉動,推開他,心情沈重地走進手術室。
雪白的四壁,冰冷的儀器,躺上手術台上毫無生氣的人!
旗揚慢慢走近,低頭看著安靜如沈睡的韓玄飛,手輕輕滑過他臉上那條彎曲的傷疤……
“你還是那麽漂亮,連死亡都沒有讓你改變。”旗揚輕歎了口氣,“你終于成功了,你總是成功的是嗎?你是我見過的最出色的人!……真希望我們是在另一種情況下見面。”
旗揚久久地注視著韓玄飛平靜的臉,“謝謝你又一次救了我弟弟!我會好好照顧旗奕的,你放心。”.
他拉起韓玄飛身上的白布,看著那年輕漂亮的臉寵,漸漸消失在白布的覆蓋下。
“傻孩子,兩個傻孩子……”他低低地自語。
門外躁雜的人聲驚動了旗揚,他剛在心裏叫了聲糟糕,手術室的門就被砰地撞來。神情可怖的旗奕站在門口,死死地盯著手術台上那覆著白布的人……
旗揚使了一個眼色,把想阻止旗奕進來的手下支了出去。門關上,旗揚稍退了一步,讓出位置。
旗奕不說話,只是死盯著那塊白布,一步步走了過來。
他伸出手想揭開布,又停住,停在半空中的手象打擺子似地拼命顫抖,就是不敢碰那塊薄薄的白布。好久,他的手終于觸到了白布,慢慢揭了開來……
☆.☆.☆.☆.☆DeathworldGun_Piao.☆.☆.☆.☆.☆.☆.
“玄?”旗奕輕輕地喊了聲,聲音抖得象要斷掉,帶著恐懼和不確定。
靜靜地躺在白布下的是他的玄,那麽甯靜安詳,如雪一樣白的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絲微笑,漂亮得一如平常。
“玄!”旗奕又叫了一聲。
手術台上的人一動不動,沒有一點生氣。周圍的儀器都已經關掉,整個房間死寂得嚇人!
他死了!
韓玄飛死了!
“不!”旗奕狂叫起來,“不!”他撲倒在韓玄飛的身上,死出全身地力氣猛搖著他,“不!玄,你不要嚇我,不要嚇我!求求你醒來,看看我!你不用理我,可求求你張開眼,不要這樣!玄!”
象是要把全身的血嗆出來似的痛哭,旗奕象瘋似地狂叫,拼命搖著那沒有動靜的人,“玄,我愛你,我愛你!你要我怎麽做你才會醒來?我什麽都聽你的,你醒來好不好?玄,我愛你……”旗奕狠狠地吻上韓玄飛似乎還殘留著一點余溫的嘴唇,狂亂的吸吮著。他的淚打濕了身下人的臉,他邊吻邊哭,泣不成聲。
“你醒來,醒來!我叫你張開眼!”無論他如何吻,韓玄飛都沒有反應。旗奕聲嘶力竭地喊著,抓住他的肩膀,拼命往床上撞,“你起來,把眼睛張開!”
旗揚上前死命地抱住旗奕,要把他從韓玄飛身上拉開,“他死了!韓玄飛死了!旗奕,別這樣,他死了!”
“不,不!他沒死!他恨我,在嚇唬我!他沒有打中太陽穴,沒有打中!我撞開他的手了,他沒有打中,他沒死!”旗奕用勁推開旗揚,返身緊緊抱住韓玄飛,用顫抖的手摸上韓玄飛的臉,“對不起,我剛撞痛你了?你不要生氣,好好睡一覺,我再帶你去泡溫泉。你最喜歡泡溫泉的,我知道。然後再吃你喜歡的碎帶子手卷和生魚片,喝一點清酒,好不好?我在這裏陪著你,你好好睡一覺……”
他的聲音很低很輕,象是生怕吵醒睡夢中的韓玄飛,溫柔得讓人哭泣。
旗揚站在那裏,嗚咽得說不出話來。淚眼朦胧中,他看到旗奕抱著韓玄飛,小心地一遍遍撫摸著韓玄飛的頭發,心滿意足地凝視著他以爲在熟睡中的愛人,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……
旗揚斜靠在床上,看著在沈睡中的旗奕。剛才在醫院,最終還是醫生趕來,給旗奕打了一針,他們才能把旗奕拉離韓玄飛。
眼看藥效要過了,旗揚忐忑不安地等著旗奕醒來,緊張得手心直流汗……
他看到旗奕動了一下,慢慢地睜開眼睛,不太清醒地看著他。旗揚也不敢出聲,只是呆呆地和旗奕對視。
不久,旗奕露出了一個寵愛的笑容。他用手攬過旗揚的頭,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:“你醒了?我竟然睡著了,對不起。我先去給你弄點吃的,然後我們去泡溫泉。”
旗揚措不及防地被親了一下,一時愣住了,旗奕已經迅速地翻身下床,走了出去。
“劉明遠,去照顧玄,他醒了!”旗奕在外間叫著,旗揚聽著只覺得心酸難忍,眼淚直往外湧。他起身,拍拍滿臉疑惑跑進屋的劉明遠的肩:“出去呆著,別跑遠了。”
他擦掉淚,走到廚房,站在門口看著旗奕在忙來忙去。
旗奕擡頭看到旗揚,有點吃驚:“哥你什麽時候來了?也不通知我一聲。”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,“我先給玄弄點東西吃,馬上就好,你先在客廳坐一下。”
旗揚說不出話來,他不忍心去驚破旗奕的好夢,只得強忍著淚,看著旗奕在忙著准備點心。
旗奕很快就弄好了,端著小點笑著對旗揚說:“你也來一起吃一點吧,這是當地的名點,玄最喜歡吃的。”
他急急地走進餐廳,放下手裏的東西,回頭奇怪地看著身後的旗揚:“你幹嘛不坐,老跟著我做什麽?坐吧,我去扶玄過來。”說著就要往臥室走。
旗揚一把拉住他,“等等,我先跟你說會話。”
旗奕好笑地掙脫他的手:“你今天好奇怪的。你先等等,玄醒了,我得先讓他吃點東西。”
旗揚不語,默默地跟著旗奕進臥室。
旗奕看著空無一人的床,愣住了,“玄呢?他剛還在床上的。”他不解地回頭看旗揚,看到旗揚低著頭不作聲,他再回頭看床……
“玄死了……”旗奕喃喃地低語打破了滿室的寂靜,“他死了……”他的臉上看不出悲傷,一片的木然,轉身離開臥室。
旗揚心驚膽戰地跟在他後面,看他直直地走回餐廳,盯著桌上的點心。
“這個紅豆包是玄很喜歡吃的,還有這個棗泥核桃餡的酥餅,我專門請一位中國的點心師傅做的。什麽面包蛋糕的,他都不太愛吃,只喜歡吃這些……”
淚緩緩從旗奕臉上流下,他靜靜地說:“我好痛苦。”
旗揚一直流淚,捂著嘴哭著。
☆.☆.☆.☆.☆DeathworldGun_Piao.☆.☆.☆.☆.☆.☆.
旗奕拉開壁櫃的門,“這裏都是我收集來的玩意,想討玄開心的。”他拿起一個匣子把玩著,“現在都沒有用了……”
他打開匣子,精光一閃。
一直藏身門外窺視的黑翼,猛地拉開門,直撲向旗奕。旗揚大驚擡頭,看到旗奕手裏握著一把寒光盡現的匕首,正要往心口插去。
他嚇得沖過去,和黑翼一起強行搶下旗奕手裏的凶器。
旗奕痛哭地拉住旗揚:“你爲什麽不讓我死?!爲什麽?!”旗揚哭得說不出話,只是緊緊地抱著旗奕,“你想讓我活活痛死嗎?你想讓我一點點的痛死嗎?”
旗揚抱著旗奕,把他的頭死死地壓在自己懷裏:“求求你,爲了我,活下去。”
“不!”旗奕狠命地推開旗揚,“你什麽都不知道!”他嘶聲叫著,踉跄後退,跌坐在地上。“你什麽都不知道!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他!他死了,我的心也死了!”
旗揚跪在他面前,握著他的手,“你還有我呀?你就忍心讓我痛苦嗎?我爲了你什麽都願意做,你就稍稍想想我,別讓我失去你……我求求你,爲我活下去好嗎?哥哥求求你!”
旗奕淚流滿臉的看著旗揚:“你爲什麽這樣逼我?你想讓我生不如死地活在這世上嗎?你好殘忍!沒有他的日子,我每一秒都跟在十八層煉獄似的。”
“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?他再也不會出現在我面前了。無論我再怎麽做,他都不會知道;無論我多想他,想得發瘋,我也看不到他!我每看一樣東西都會想到他,每看到一個人就恨不得對方就是他!可他死了!我沒有辦法、沒有辦法再看到他!永遠、永遠!一點辦法也沒有!我的心痛得快死了,你知道嗎?!
我好想抱他……可再也抱不到他了……”
旗揚拼命的搖頭,泣不成聲地說:“我不會讓你死的,我會陪在你身邊,時時刻刻看著你!你別想自殺,我不會給你機會的!”
旗奕忽然笑了:“現在的情況好象當初我看著玄,不讓他自殺的時候。報應真是來的快,我那樣殘酷地傷害他,現在報應來了……”
他扭過頭看向屋外的小院,靜靜地,輕柔地說:“玄很愛我,我現在終于知道了,他是那麽的愛我…….被我那樣對待後,還是愛我!
我得到了我最寶貝的人的愛,我本該是多幸福的人……
可是我親手毀了這一切!
我永遠失去了他……”
☆.☆.☆.☆.☆DeathworldGun_Piao.☆.☆.☆.☆.☆.☆.
第二十四章
李家甯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看向那個男人了,她的注意力全被那個人吸引了過去,快要記不住她現在正身處于一個人聲鼎沸的公共酒會上。
李家甯是一家裝修設計公司的設計師,她所在的公司承接了合縱連橫的一部份裝修設計工作。作爲主要設計師的她,這次也被列爲邀請對象,有幸參加這個豪華的酒會。
這是一個高尚住宅區的奠基酒會,舉辦者是這個東方大都市裏的一家私人房地産公司。這個公司規模不大,而且是新成立不久的,但幾乎人人皆知,原因就在于它擁有一塊極具增值效力的地皮。
這塊地臨河,有一片不大的樹林,河對面就是市中心的高樓大廈,耀眼的幕牆玻璃亮得晃眼。不遠處有一座橋通向對岸,而且只要坐兩站公共汽車,就可以到高架,可以輕松地到這個城市的任何地方。
這麽一塊寶地在這個極度商業化的大城市裏,算是碩果僅存的了。據說爲了爭這塊地的開發權,多少有背景的人打破了頭、撕破了臉,使盡手段,卻一直沒有人能得到。于是在別處都見縫插針地蓋滿了高樓時,這麽一大塊地卻一直閑置在這,任它螢飛草長。
不過,前不久,它突然被一家原來從不見經傳的公司拿到,計劃在這裏興建一片高級住宅區。
公司的名字挺怪的,有四個字,叫“合縱連橫”。公司的總經理姓周,是一個精明強幹的中年人。他是國外一個著名大學的MBA碩士畢業生,在房地産業內打滾多年,是個非常出色的管理人才。
但公司並不是他的,他也只是一個高級打工者。公司的所有人,合縱連橫的真正老板,就是那個幾乎奪去李家甯全部目光的男人。
和忙碌地四處和人寒喧的周總不同,他只是很低調地站在一個角落裏,除了個別幾個來賓,他都不上前招呼。最多在周總把人帶到面前時,微笑地講幾句。
可他就那樣靜靜地站著,也非常的引人注目。不完全是因爲他高大挺拔的身材,出色的外表,也是因爲他在舉手投足間,不經意流露出的貴胄氣派,在來賓中顯得卓而不群。
他接待的那幾個來賓,李家甯敢保證來頭都不小。他們的到來都會在人群中引起低低的喧嘩,還有不少本市的政府高官上前搭話,臉上堆滿谀媚的笑容。
而那些人大多只是敷衍地點頭微笑一下,就被那個男人帶入另一間房間。從彼此的神情來看,他們都相當娴熟。
“喂,你看什麽看呆了?”被朋友揶揄,李家甯的臉禁不住紅了起來。她急忙找了個借口應付,她的朋友眨眨眼,抿嘴一笑,又轉身沒入人群中。作爲合縱連橫企劃部的一名職員,今晚她可真的是忙得旋不接踵。
李家甯被這麽一說,也不敢再盯著人家看。喜靜不喜鬧的她,拿著一杯飲料站到大廳外的走廊上,看著墨藍色天空上的點點繁星。
背後傳來人聲,李家甯轉過身,正好看見那個男人和幾個人說笑著過來。
隨著他越走越近,李家甯看清了他的長相。他看上去三十多歲,五官深刻,相當有男人味。薄薄的嘴唇,堅硬的線條讓人清楚,他是一個意志相當堅定的男人。但是他臉部的線條柔和,他長得並不粗犷,倒是顯得很斯文儒雅。
也許是感覺到有人在看他,那個男人朝李家甯這個方向看來。兩人的視線交錯,李家甯慌亂得象被當場抓住的小偷,倉皇地低下頭。
避開男人目光的她,沒有看到那人在看到她時,臉色一變,眼睛裏充滿了驚訝……
☆.☆.☆.☆.☆DeathworldGun_Piao.☆.☆.☆.☆.☆.☆.
李家甯剛進宴會廳,她那個朋友又跑到她邊上,大口大口地喝著手裏的飲料。李家甯看著她那副饑渴樣,忍不住笑了起來,“怎麽累成這樣?成牛飲了。”
“嘩,忙死了,今天來了好多大人物。許多政府官員都來了。”那女孩邊忙不叠地喝著水,還邊誇耀著。李家甯只是靜靜笑著,聽著她興奮地指點著各個大人物。對于埋頭設計的她來說,這一切都是那麽的陌生。
女孩終于說累了,住了嘴,兩人靜靜地看著大廳裏的紅男綠女。
“我知道你今晚一直在看誰。”那女孩突然轉過來對李家甯說。
李家甯一愣,回頭看到女孩臉上得意的笑容。
“你今晚一直在看我們大老板!看得都呆掉了,呵呵……”
李家甯被一下說中了心事,有點慌。可看到對方如此肯定,她想否認都不行,只好尴尬地笑了兩聲。
“這沒什麽不好意思的,”那女孩看李家甯尴尬的樣子,好心地安慰她,“他第一次出現在公司時,公司裏所有的女人都看傻了,我也一樣!”
“他是很帥噢!”她的眼睛閃閃發光,臉上露出陶醉的神色。她的直接和爽快消除了李家甯的難堪。看到她不加掩飾的露出愛慕之情,李家甯笑了出來。
她逗那個女孩:“喜歡上他了?”
“當然,那種男人……”女孩興奮的表情變得有些黯淡,“不過,又有什麽用,他才不會注意到我這種人呢。”她有點自嘲的笑笑。
李家甯想到那個男人的風度氣質,家資背景,沒有吭聲。
“但是,不僅是我啦,其它人他也看不上眼。”小女生就是小女生,情緒一下又轉過來了,“你剛來不知道,很多女人在追他呢。雖然他很少到公司來,可是每次一來,都有好些女人來找他。那個親熱勁,讓人看了真是受不了。”
她撇撇嘴,做出一個嘔吐的表情,李家甯看了直笑。
“不過他從來沒跟那些女人出去過,總是很客氣地把她們送走。那些都是大美女呢!”
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
“我原來在總經理秘書室上班,我都是親眼看到的。”她眨眨眼,“不過,你長得也挺漂亮的,學曆又高,也許有希望噢。”
李家甯臉紅了,“別瞎說,我可不敢高攀。”她想到那男人手上的戒指,一個樣式很樸素的銀環,“他結過婚了吧?”
“是呀!在三年前就死了。”女孩的態度嚴肅了起來,“聽說是個大美人,漂亮得很。大家都說他現在不交女朋友,是因爲還想著他太太,我也是這麽覺得。”
“爲什麽?”
“因爲有幾次我看到他笑著送人出去,可是人一走,他立刻就不笑了。他臉上的那種表情,也不是痛苦,可好幾次我看了都覺得心酸。”
那女孩默然良久,喃喃的補充了一句:“他真癡情。能被這樣的人深愛著,死了也值了……”
兩人都沒有說話,默默地想著各自的心事。
☆.☆.☆.☆.☆DeathworldGun_Piao.☆.☆.☆.☆.☆.☆.
酒會終于結束,李家甯在等她朋友時,又看到了那個男人――他正在送客。她不由自主地走到到窗戶邊,從上往下偷偷欣賞那個男人的背影。
他正站在酒店側門前,和一位李家甯覺得有點臉熟的人在說話。那個門比較偏,進出的人很少,那人很親熱地搭著他的肩,笑著在講著什麽。
他低頭說了幾句,兩人一起大笑起來。那人笑著捶了他幾下,上車而去。
車走後,他並沒有立刻回身,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裏。夜風輕輕掀起他身上的高級西裝的下擺,拍打在他身上。
李家甯忽然覺得此時的他,顯得那麽的孤寂落寞,有一股深刻的悲哀從他骨子裏散發出來。映得他身邊的夜更加的黑暗陰沈,門前明亮的燈也變得淒清迷離。
剛才的繁華與熱鬧恍如隔世…….
李家甯呆呆地看著他,無法移開目光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也許只有短短的一段時間,那男人轉過身,走向門口。踏上台階的那一瞬,他有意無意地擡起頭,看了一眼李家甯所在的窗口,隨即步入酒店。
李家甯慌亂地往後一退,躲開那男人銳利的視線。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他發現,希望沒有,她匆匆地走回大廳。
走在軟軟的地毯上面,她忽然想起來那個面孔熟悉的人會是誰了。那人的臉部輪廓和一位電視上常出現的中央領導人非常象,從年紀上看,應該是那位中央領導的兒子。
以此來看,她們的大老板親身接待的另幾個人,身份肯定也一樣顯赫。李家甯偷偷咋了一下舌:背景真大,怪不得能拿到那麽塊好地。
走在安靜的林蔭道上,夜風吹拂,讓昏沈的頭腦變得清爽明淨。兩個女孩帶著酒會興奮的余韻,一路開心地說笑著,搖搖晃晃地向前走。
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毫無征兆忽然停在她們身邊,李家甯吃驚地轉過頭,看到那個她盯了一晚上的男人,正從車窗裏探出頭來。
“我載你們回去吧!”那個男人帶著一絲很淡的微笑,靠著車窗看著她們。
太過大的驚訝,讓兩人一時反映不過來,只是呆呆地看著這個英俊的男人,不知如何是好。
看著她們傻掉的樣子,那男人的笑容加深了,“小許,和你朋友一起上車吧。”他叫著他公司裏的那個女孩的名字,“我送你們回去。”
被叫到名字的女孩這時才如夢初醒,趕緊點頭,拉著李家甯坐到車的後座。能被心儀的男人記住名字,小許無比高興,沖著李家甯直擠眼。
而李家甯也萬萬想不到,竟能跟這個男人這麽接近。不知道他爲什麽會想到要載她們,李家甯心裏亂成一團,難道剛在走廊上的相遇,讓他對自己有不錯的印象?
兩個女孩滿心的甜蜜,但卻沒有人敢開口。在問清兩人的住址後,那個男人眼睛盯著前面的道路,也沒有說話的意思。
把小許送到家後,車裏的兩人仍然保持著沈默。李家甯滿心的緊張,又充滿著期待。她看著窗外飛快消失的景物,只希望她住的地方永遠也不要到……
☆.☆.☆.☆.☆DeathworldGun_Piao.☆.☆.☆.☆.☆.☆.
“我還沒自我介紹呢。’那男人忽然開口,打破了車裏沈悶。李家甯被嚇了一跳,慌張擡頭,正看到那個男人通過後視鏡在看她。
“我叫旗奕。”男人低沈的嗓音很柔和,在黑夜裏有一種魅惑人心的味道。
李家甯勉強自己露出一個比較自然的笑容,“我姓李,我叫李家甯,在風尚室內設計公司工作。”
“你姓李?”
“對啊。”李家甯不懂爲什麽這個男人會對她的姓表示驚訝。
她從後視鏡裏看到旗奕笑了一下,“我們公司別墅的內部是你設計的吧?我看過,不錯,很有風格。”
李家甯自認得意的作品被肯定,讓她一下子笑靥如花,人也沒那麽緊張了。
“謝謝旗總的誇獎。你們公司別墅的內部格局設計得很好,周圍環境又漂亮,會比較容易安排。”
旗奕笑了笑,“就叫我旗奕吧,不要這麽客氣。”
“那你也叫我名字就好了,都別這麽客氣。”李家甯立刻跟上。旗奕又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,笑著同意了。
“你是本地人?”
“不是,我家在附近的一個小鎮上,坐車要三四個小時才能到。”
“噢!”旗奕應了一聲,“常回家嗎?”
“我大概每個月都會回去一趟。”
“江南小鎮大多很漂亮,你家的鎮子也漂亮吧?”
“是啊!很漂亮。我們那從明清開始就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。你如果去,看到的景物大多是明清時留下來的。我們鎮上有許多小河,水可清了,河邊全是柳樹、桃樹。春天時,桃紅柳綠的,美極了。我家就臨河,過一條石板鋪成的路,就是河岸。”
“那你家一定也是舊時帶院子的房子。”
“對!我家院子裏還有一個小小的花壇。我爸就很喜歡在上面種些花花草草的。”講到自己的家,李家甯忘掉了拘謹,話也開始多了起來。
“你家有幾個人?”
“我爸、我媽、我哥和我。”
“你哥……”李家甯覺得旗奕的聲音忽然變得有點怪,她探究地看向後視鏡。可她沒發現旗奕的眼神有什麽變化,他還是很平穩地開著車,她想應該是自己多心了。
“你哥也應該象你這樣在外地工作吧?”
“不是,他一直在我們鎮上工作。”
“一直在鎮上?”
“是呀!他讀完大學就回老家了。”
“讀完大學回小鎮工作?”
“是啊。他是學文的,他喜歡在家裏寫寫文章,翻譯點東西,然後寄出去換稿費。”
“學文的?”
“對啊,怎麽了?”李家甯看到旗奕的眼裏滿是錯愕,覺得挺不解的。
“沒什麽,我還以爲你哥會和你一樣,搞藝術呢。”旗奕大概是感覺到了李家甯的疑惑,笑著解釋,“你長得這麽漂亮,又這麽能幹,你哥也一定不差,竟然會呆在一個小鎮裏,真是少見。”
“旗……”李家甯還是不習慣直呼他的名字,頓了一下。
“旗奕。”那男人笑著接上。
“旗奕,”李家甯調皮地一笑,“謝謝你的誇獎。我哥他不太願意和人打交道,好靜,小鎮比較合適他。”
“他多大了?”
“27”雖然李家甯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奇怪,但她還是回答了。
“27?”旗奕重複了一遍,象是有點困惑。
李家甯不願意再講她家的事,轉移話題問起旗奕的情況。
☆.☆.☆.☆.☆DeathworldGun_Piao.☆.☆.☆.☆.☆.☆.
“我?主要是做房地産,在好幾個城市都有公司。但公司都是交給別人管理的,我只是偶爾會去看看。”旗奕不在意地講著自己,語氣平靜無波。
“平時除了偶爾出去應酬外,我一般都呆在家裏。不信?是真的。我不太喜歡應酬,都交給下面的人去做。我家附近有一家挺不錯的酒吧,我有時會去那裏喝點酒,其它時間都在家。”
“你住哪呢?”李家甯鼓起勇氣問。她臉上直紅起來,快速掃了一眼旗奕。
“帝園。”後視鏡裏的眼睛是盯著路的,沒有看李家甯。
“啊,帝園,那幢可以看到北山和綠湖的高樓?”
“是啊,我住在頂樓,從窗戶看出去,一片的綠色。”
“嘩……”李家甯感歎起來。那可是超貴的樓宇,每平方米的售價都要上萬。頂樓起碼要兩萬一平方……又是可以看到山景湖景,恐怕得兩萬好幾一個平方!
李家甯在心裏拼命計算著房價,數著後面要有多少個零……
“咦?那不對呀!帝園和我家不同方向啊,你繞了一大圈。”好不容易數完零後,李家甯忽然想起,她住的地方和帝園壓根是兩個方向。
旗奕仍是微微笑著,“我正想開車兜兜風,就順便送送你們。”
李家甯心裏如小兔亂跳,紅著臉,不敢看旗奕那黑亮的眼睛。
“我也很高興跟你聊天。”旗奕沒有注意到李家甯臉上出現的羞澀表情,只是看著前方的道路。
旗奕沒有打開房間的燈。他借著窗外的月光,脫掉外套,把領帶松開,坐在臥室的床上。
床邊的小櫃上放著一個相框,照片裏的年輕男人微笑著看向旗奕。旗奕用手輕輕滑過玻璃下那張漂亮帥氣的臉龐,小心摩挲著。
“玄,我今天看到一個女孩很象你,不知道會不會是你的親人。我很想見見你父母。我想替你孝敬他們。他們失去象你這樣出色的兒子,一定非常傷心……”
淚一滴滴地掉在冰冷的玻璃上,旗奕擡起頭想止住眼淚,可是一陣劇烈的心痛讓他淚如雨下……他把唇緊緊地貼在照片裏的人的臉上,一遍遍地親吻著他。如這三年多的每一個夜晚,
他痛哭失聲……
“對不起,我沒有好好地愛護你!我讓你這麽痛苦……我真舍不得你!三年多了,你離開我三年多了,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,每時每刻!我想你想得快瘋了,可是你再也不會回來了,再也不會!
玄…..我愛你!我愛你……這是我的報應,是我那樣折磨你的報應!你讓我每一天都活在地獄裏……
我想抱你,我好想抱你……無論我做什麽,你都回不來了,都回不來了!
我愛你啊,玄!玄……”
黑夜再次的降臨,幽暗的酒吧裏流瀉著隱約的樂曲,傾訴著淡淡地憂傷……
☆.☆.☆.☆.☆DeathworldGun_Piao.☆.☆.☆.☆.☆.☆.
李家甯坐在吧台邊,看著酒吧那一頭獨自買醉的男人。他很隨意地靠在椅背上,拿著酒杯的左手無名指上,有一圈銀環,閃著模糊的光芒。
李家甯覺得他的每個動作都那麽好看,有著成功男人特有的風度,卻又沒有那種討人厭的霸氣和暴發戶似的得意。他沈靜的臉上,帶著濃重的落寞……
他看著窗外,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動靜了。從李家甯這個角度,她可以看到他的眼睛。那雙如夜般幽深的雙眸,帶著深深地悲哀。那種絕望的痛苦,無邊無際,籠罩著他整個的人……
那天那個潇灑自如、如日光般耀眼的男人,此時是這樣的脆弱……
她好想再看到他的笑容,就象那天他對她笑的那樣,溫柔得讓你的心跟著輕輕揚起,飄蕩在和熙的春風中……
她好想能抹去他眼裏的傷……李家甯站起身,鼓起全身的勇氣走向旗奕。
“嘿,旗奕!”李家甯硬著頭皮叫著那個根本沒看到她的人。
“啊,是你!”旗奕看到李家甯,立刻露出笑容,”坐吧,想喝點什麽?”
又看到那種溫柔的笑容,李家甯的心顫了起來。
“真巧,在這裏碰到你。”旗奕隨口說了一句,轉身對過來的服務生點飲料。
李家甯無法接話。她不敢跟他說,其實她這兩天都在這附近的酒吧打轉,就是希望能再遇見他。
接下來的幾天,李家甯每天都象被牽引似地,到這家酒吧找旗奕。而旗奕也象是滿歡迎她的到來。幾次下來,李家甯發現旗奕是個非常風趣的人,見識又廣。和他聊天,非常的輕松愉快,簡直就是一種享受。
只是,有時候他會忽然沈默下來,看著她的臉,思緒卻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。李家甯能感覺得到,他不是在看她。他是透過她的臉,看著另外一個人……
他眼裏那恸心透髓的悲痛,讓李家甯看著都幾乎落下淚來。
“旗奕……’她很輕地叫著他的名字。
“對不起,
- Aug 19 Sat 2006 23:15
【BL】小說*《束縛》BY.檸檬火焰 23-24
全站熱搜
留言列表